此时此刻,叶九思甜得像跌入蜜罐似的,却又患得患失,生怕这只是自己的臆想。
她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唇,尾音微微颤抖,却仍装作镇静地样子: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这次,楚君璧没有再忤她的意思,顺着她的意,嘴唇微张:“本公子,非你不娶。”
叶九思垂着眼,默默拿下自己的斗篷,沉默了几下,轻声道:“此话当真?”
“真的,以性命担保。”楚君璧收敛了笑意,三指并拢对天发誓。
叶九思紧张地撩了撩额前调皮的头发,吐槽道:“哪有人追求别人之前,还要先问问能不能追的啊。”
楚君璧咳嗽了两声,尴尬地收起手指:“这不是怕你误会嘛。”
叶九思垂眸,偷偷瞄了他一眼,试探道:“如果我拒绝,你会怎么做?”
楚君璧低笑着:“厚着脸皮继续追呗。”
叶九思咬了咬唇,支支吾吾道:“那我······拒绝你一下。”
过了几秒,见眼前人没有说话,她害怕打击他的信心,又急急忙忙补充道:“或许,你追我一下,我就可能考虑接受你了。”
“行啊。”楚君璧散漫地回答,“我会一直追,直到你答应为止。”
叶九思羞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,期期艾艾道:“那、那你就一直追吧,直到我满意为止。”
“本姑娘难追得很!”叶九思几乎是咬着舌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。
说罢,也顾不得打量楚君璧的神情,慌慌张张地夹紧马鞍,落荒而逃。
楚君璧轻佻地吆喝了一句:“好哩,得令!”
——
叶九思想要再次戴上斗篷,遮住脸,这一行为却被楚君璧制止了。
他笑道:“我家姑娘长得这么俊俏,为什么要遮头掩面的?”
“谁是你家姑娘,我还没有答应呢,臭不要脸。”叶九思觉得自己被他欺负了这么久,现在也该好好反击了,她皱着眉头,低声道,“我担心会引来追兵。”
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,叶九思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失去他。
楚君璧接过斗篷,往空中一扔,斗篷一下子就挂在了枝头上。
叶九思刚想质问他,却发现他伸出了纤细的手指,轻轻摩挲自己的脸颊,不由得红了个大花脸,抬手一巴掌打落,娇喝:“你干嘛?”
楚君璧倒也不生气,默默收起通红的爪子,神情地看着她,闻声道:“你信我吗?”
叶九思沉默了几秒,薄唇微动,语气坚定不移:“信!”
楚君璧眯起一双丹凤眼,打开折扇遮住勾起的嘴角:“那不就行了。”
阳光透过树枝叶子的间隙,细碎地洒在男子身上,骨子里透露的风流倜傥让人心动,懒洋洋的脸上满是自信,巍峨的身材挡在她的身前,一片阴影笼罩她的头顶,仿佛能为她一辈子遮风挡雨。
叶九思情不自禁朝他看去,就像被摄了魂一般,眼中除了他,再也看不见其它事物。
飞鸟自林间掠过,叶九思猛然惊醒。
她摇摇头,面露潮红,急中生智:“能与我说说,你和朝姑娘是如何认识的吗?”
楚君璧挑眉,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提这一茬,沉默片刻后,才缓缓道:“朝天歌,也是个可怜人。”
叶九思点了点头,想起了关于朝天歌的传闻,惋惜道:“帝王心,最是无情。”
楚君璧亲昵地点了她的额头一下,“野史不可全信。”
叶九思揉着自己通红的额头,气鼓鼓瞪着他。
楚君璧被她的俏皮模样逗乐了,盯着她嘟起的小嘴,心底里升起了一团火,恨不得将她抱如怀里狠狠揉捻一番,到底还是安耐下了邪火:“当年,她是为了保全朝歌楼,才屈身下榻于那狗皇帝的,以一身清白换来一世平安。”
“朝歌楼曾经犯了大罪吗?”在同情朝天歌的同时,叶九思也疑惑,好好的一座青楼,到底是如何得罪朝廷的。
“这些事你就别管了,我就只能跟你说一句,朝天歌的父亲曾经是我的忘年交,生死相依的兄弟,但一场大劫过后,他死了,我却还活着。”楚君璧没好气地打发她。
叶九思见他没心情跟自己详讲,倒也没有生气,反正迟早都是她的人了,日后再慢慢把他心里的秘密一点一点挖出来。
恰在此时,一阵狂风呼啸,伴随着铜锣声和唢呐声,小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送亲队伍。
仿佛就这么凭空出现,没有半点前兆。
不仅如此,这送亲队伍还透露出阴森森的诡异气息,队伍里全是脸色灰白的大汉,神情木然,眼神空洞,如同两个黑黢黢的窟窿,看不出半点生机,就连双腿也是僵直无比,如牵线木偶般,动作十分不协调。
队伍中间,抬着一顶花团锦簇的大花轿,轿子远远望去,十分奢华娇贵,但靠近一看,却发现这轿子红得有些瘆人,如血液般,隐隐透露出令人不安的气息。
叶九思睁大美目,还未张嘴做声,楚君璧就手脚利索地下了马,还顺带将马背上的人儿拽入怀中,死死捂住她的口鼻,低声嘱咐:“屏气凝神!”
叶九思诧异半秒后,倚靠着男人炽热的胸膛,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声,耳根泛红,但也没有推开他,此时此刻,眼前的一幕比男子的怀抱更让人触目惊心。
路边树杈上,不知何时挂满了红纸,还有一串串破旧的铃铛,看样子,好似刚刚从土里挖出来似的,这些东西就这么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出现,一股寒意涌上了叶九思的心头。
楚君璧拉着她站到一旁,恭恭敬敬地给送亲队伍让路。
两匹马儿不安地嘶叫不停,口鼻里喷着热腾腾的雾气,原地踩着马蹄,扬起阵阵灰尘,在楚君璧放下缰绳后,脱缰的野马受惊似的奔现了树林,但不一会儿,两人便听见了庞大身躯倒地传来的巨大声响。
明明是巳时,天色却快速黯淡下来,变得昏昏沉沉的,厚重的乌云遮蔽了烈日,林间传来刺骨的风,随着送亲队伍的慢慢靠近,小道上渐渐泛起了灰白色的雾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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